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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的身份来源

王 世 海

(厦门大学 嘉庚学院,福建 漳州 363105)

摘 要:从“身份”的角度重新审视贾宝玉的人物构成,可以发现:贾宝玉首先有个五色石身份,突出了“无材”特性,奠定了他身份的矛盾基点;继而为神瑛侍者身份,突出了“情”特性,与五色石身份构成了一个标准矛盾体;最后转为甄士隐身份,突出了“空”特性,完成了“自色悟空”的主题阐发.正是这三种身份,共同构成了贾宝玉独特的身份内涵.

关键词:贾宝玉;无材;情;空;身份内涵

中图分类号:I207

文献标识码:A

文章编号:1005-7110(2016)03-0089-06

收稿日期: 2016-02-22

作者简介: 王世海(1979-),男,新疆伊犁人,文学博士,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副教授,主要研究中国古代文论、美学、哲学,兼及大众文化批评.

①关于身份问题,讨论很多,可参看赵毅衡:《身份与文本身份,自我与符号自我》,《外国文学评论》2010年第2期.

②文中出现《红楼梦》引文,俱依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、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《红楼梦》本,下不出注.

③女娲补天的神话传说,具体可参看《列子·汤问》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等记载.

④这里,我们要对“无材不堪入选”有一个合适的理解.“无材”,不是说这石头没有补天的才能,而应是没有补天的机会.若落实到贾宝玉身上,贾宝玉不是没有才能,而是没有合适的平台来展现.

身份,是一个人对自我在社会生活中的存在确认.它具体指向一个人在某个群体中的地位、名分和权势,以及相匹配的能力、财富等.①《红楼梦》第四十七回:“不知他身分的人,都误认作优伶一类.”②这已反映出身份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.下面,我们就从“身份”的角度来审视贾宝玉的身份来源.

一 贾宝玉的“五色石”身份

贾宝玉身份的特殊性,首先来自女娲补天的五色石.按照上古神话说法,女娲创造了人类,是我们的始祖.当苍天破了,天翻地覆,人类遭受着洪水等灾害,于是女娲伸出援手解救人类,炼五色石来补苍天.③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曹雪芹的自创.女娲用五色石补了苍天,可独独剩下了一块.书中说这块石头,“因见众石俱得补天,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,遂自怨自叹,日夜悲号惭愧”(第一回).它为何悲哀?显然,在他看来,自己本是一个“补天”的石头,应与其他补天石头一样去补天,可如今没有了这样的机会,就这样被无端遗弃了.④这便造成了它身份的内在矛盾和尴尬,有“补天”之材,而无“补天”之运,简单来说,就是“英雄无用武之地”.如今留存于世,他就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“多余人”,书中称为“富贵闲人”“无事忙”.

正如此,书中出现了一僧一道.那僧说,要让这石头有个实在的好处,镌上几个字,然后带它到一国一族一家处“安身乐业”.这石头听了,“喜不能禁”.无论僧、道,从思想的主旨来说,都是劝人“出世”的,现在反而充当了携人“入世”者.这本是一个讽刺,可细想又有一个“玄机”.这石头的“无事”,仅是儒家思想下的“无事”,但并不表明他真的“无事”.所以书中安排一僧一道,便是要他脱开儒家思想的桎梏,成就一番僧道意义下的入世.那么,二者的入世区别在哪呢?书中第一回写道,这石头“幻形入世,蒙茫茫大士、渺渺真人携入红尘,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”,而真正的目的,便是如空空道人所悟,“因空见色,由色生情,传情入色,自色悟空”.简单来说,僧道的入世,便是要由色悟空.这样看来,携石入世的意义就清楚了.这石头对儒家标举的功名失落了(无材),但仍没有看穿世事的本质,所以僧道二者要携它入世,让他真正体会一下人世.从而能够看清世事的本质,返璞归真.那么,这个“世”,自是“梦幻人生”(佛家所谓色),这个“入”,自要生出“情天情海”,而无论梦幻人生,还是情天情海,都必须是主人的一次“历练”,一次自我解悟、证悟的过程,不可停留,不可驻守.从人世常情来说,这样的主题设计,本身就奠定了“悲”的色调.

二 贾宝玉的石者身份转变

五色石被僧道带入世间,经历了一番离合悲欢、炎凉世态后,又回到了大荒山青埂峰下.此时,他的石者身份从表面上看并没有发生变化,可从内涵上看,却有了巨大变化.先前之石,仅仅是一块无材补天的五色石;当下之石,虽仍旧带着“无材补天”的印记,但已是镌满了自我经历字迹,具有了自我的故事、情感、思想乃至意识的五色石.可以说,此时的五色石才真正拥有了“自己”,拥有了属于“自我”的内涵.

首先,他具有了自我言说的能力.当空空道人说他的故事无朝代可考,又无大贤大忠的善政,只不过几个异样的女子,不堪可传时,他“笑答道”:“我师何太痴耶!”他认为空空道人的想法“太痴”,自是认为自我的想法不痴了,换句话说,他已经可以对外在的世界发表自我的看法,与他人展开辩论,而真正进入到一个“共在”的世界了.

其次,他已经拥有了自我的思想、认识.针对空空道人的质问,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.第一,那些有年代可考的故事都是作者的随意编撰,还不如“我”这虽无朝代但真实的故事新奇别致;第二,市井俗人更爱看闲适趣味的文章,厌弃那些理治之书;第三,那些闲趣文章,多写些淫谤凶恶,坏人子弟,而且情节话语自相矛盾、不大近情理,而“我”及众女子故事,事迹原委不失其真,也可消愁破闷、喷饭供酒;第四,“我”的书还可启人向善,换新眼目.脂批云:“放笔以情趣世人,并评倒多少传奇,文气淋漓,字句切实.”虽不能说石头所说全对,但至少对世俗所见的批评,可谓头头是道,合情合理.没有经历,没有思考,如何能有这样的认识?

最后,他已经拥有了自我明确的人生观、世界观.这些内容不是由他的口说出,却是通过空空道人的“自悟”而得.书中说空空道人“思忖了半晌”,自觉着他的记录虽有些指奸贬恶、伤时骂世,但凡伦常所关之处,又都称功颂德,“虽其中大旨谈情,亦不过实录其事”.由此可见,他虽有对世事的批评,但对基本伦常还是坚守的.而最关键的是,在整个世事历练过程中,他基本体会到了世事的中心,即“情”.实录其事,又大旨谈情,人世间以“情”为主旨的认识,再清楚不过了.

显然,这样的一个“自我”,与先前那个因“无材补天”而怨叹的“自我”,已经有了本质区别.先前的“我”以用世之“志”为核心,如今的“我”却以情为中心.内涵变了,若仍旧以原有身份来指称,自然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和错误,所以,为使身份能“名副其实”,我们就需要为他转变一个身份,名叫神瑛侍者.

三、 贾宝玉的神瑛侍者身份

神瑛侍者的出场,是由甄士隐的一个梦引逗而出.书中说甄士隐做得一梦,梦中仍旧是那一僧一道,继续陈说那五色石的故事.五色石要入世,必须有个因缘,此时碰巧有个风流公案,故可“趁此机会,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,使他去经历经历”.这个风流公案,主要涉及了两个人物,一是神瑛侍者,一是绛珠仙草.关于神瑛侍者的来历,书中未说清楚,其主要行为却有两个,一是日以甘露灌溉绛珠草,使其久延岁月,一是近日凡心偶炽,“意欲下凡造历幻缘”.前者行为造成了绛珠草脱去草木之质,换为人形女体,后者行为造就了绛珠仙草跟随他下凡,以泪还情.关于绛珠仙草的来历,书中更是不提,只说它得到神瑛侍者的浇灌换为人形,因未酬灌溉之德,内在便郁结了一段缠绵之意.①这个梦幻神话和人物,更像是为了应和前面五色石身份的转变需求而单独设计.神瑛侍者为男,对弱小物体保有纯善之心,无意帮助又长期照看着,遂惹就了深深情缘,而同时,他大体也是个多情种子,对情的沾染、赋予从不拒斥,反是满心接待,尽情消受;绛珠仙草为女,天性柔弱单薄,须得他者滋养和呵护,才能得以保延生命,同时又情深意切,知恩图报,愿将己之一切偿还他者恩德.二者的结合,正可谓是因“纯善”而往,因“真情”而合,如此得来的故事,必如书中所说,“缠绵不尽”“琐碎细腻”.

五色石随着神瑛侍者到了尘世,并未合二为一,而是神瑛侍者幻为贾宝玉,五色石幻为贾宝玉生而带有的一块玉.从外形和处所来说,二者分而存之;从气质和精神来看,二者却要共同熔铸到贾宝玉一人身上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贾宝玉便是五色石和神瑛侍者的合体.①但细究起来,二者不仅有相通处,也有相异处.相通处表现在,第一,二者都有神灵的意味,这不仅保证了贾宝玉拥有非凡才性,而且使得贾宝玉具备了特有的顽劣性;第二,二者都保有一份纯真和执著,是爱则爱,是恨则恨,爱则真心待之,从不改变,恨则直白发之,从不遮掩.心是明净的,情是纯真的,自然对世事、人生比常人看得更透彻,体会得更深刻和丰富.而相异处,作为五色石,贾宝玉则显现出对“真”的坚守,对“假”的痛恨和厌恶,同时也始终不离男儿“志”的身份要求,对女子和情的一份疏离;作为神瑛侍者,贾宝玉则显现出对“情”的痴迷和留恋,甚至是不加分辨,终至多情,本性 “善”的自然流露,以致从不计较前嫌,终至傻呆.但无论怎么说,这二者都是通过一个人身来展现和生发,其中必有相应和矛盾处.五色石“志”的失落,正好用神瑛侍者“情”来弥补.如贾宝玉和男子在一起,便会觉得浑身不自在,一是因为他厌恶这些淫徒、禄蠹,二则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便标示出他男子的本色,同时也突显出他失志的孤独和落破;而和青春女子一起,便可将“志”和男儿本色遗忘掉,一任性情,付出真情,不分彼此.同时,神瑛侍者的“纯善”和“任真”,也使得贾宝玉难以融入到现实中,使男儿本色及“志”永远成了“乌托邦”,也最终使得“情”失去了现实依托.贾宝玉若失去了贾母、王夫人等的庇护,失去了贾府的优阔待遇,就什么也不是了,也必将寸步难行.如此来看,神瑛侍者与五色石的结合,已为贾宝玉身份的内在矛盾埋下了伏笔.

四、 贾宝玉的甄士隐身份

神瑛侍者与五色石的相合相离,已经预示着贾宝玉内在矛盾的不可避免.即使单就“情”来说,神瑛侍者的身份,是否可以为贾宝玉带来真实的快乐,或者说为他找到最终的归宿呢?在贾宝玉正式登场前,《红楼梦》先安排了这位甄士隐的故事,或是为贾宝玉的“情”做一个“预演”.

“地陷东南”,喻指女娲补天处;十里街、仁清巷、葫芦庙,喻指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.大体来说,此姑苏城处,便是远古神话五色石的入尘处.这也符合僧道对五色石许下的诺言.此处一乡宦,姓甄,名费,字士隐.书中第一回已说,“甄士隐”,即意味着“将真事隐去”,如此看来,这个人物又是作者的一个创设.可“真事隐去”,又要有个人物出来演绎一段故事,那么,这段故事和人物就可看作是那个“真事”“真人”的影子,或是寓言、象征.而且,这个人物还极为特殊,不仅做梦引出僧道把五色石的入尘故事讲完,还引出了神瑛侍者、绛珠仙草的一段故事,甚至还见了“通灵宝玉”即五色石一面.换句话说,这个人物联系了神、人两界,将贾宝玉前身的故事一并串在了一起.可这种串接,不是发生在现实中,而是在他的梦中.我们可以说他在场,也可以说他不在场.也就是说,这段梦境,完全可以看作是他的“前世遗迹”的再现.这就为我们将其视作贾宝玉的第三个身份预留了空间.

甄士隐不甚富贵,被推为望族,“禀性恬淡,不以功名为念,每日只以观花修竹、酌酒吟诗为乐,倒是神仙一流人品”(第一回).这应和了贾宝玉成年后的身份、地位,而他的精神、品性也与贾宝玉不差.怀抱着女儿英莲甚是喜爱,被僧道启悟,仍旧不愿舍弃,正反映出了士隐“”的一面,与贾宝玉的“”及受僧道的启悟几无差别.而一僧一道于英莲留下的谶语,只如太虚幻境为贾宝玉及众女儿唱出的谶语一样,都一一应验.英莲在元宵佳节丢失,不两月全部家私被烧,士隐无奈落破至岳丈家,却又孤苦难支,不二年便越发穷困下来,已近下世.这些不就是僧道所歌“好防佳节元宵后,便是烟消火灭时”吗?而余下的故事,我们大可视为贾宝玉的结局了.一日,甄士隐拄着拐杖到街前散心,忽见来了一个跛足道人,口内念了一段《好了歌》.士隐听后“早已悟彻”,遂为此歌作了一解,最终随着这道人走了.

一僧一道是五色石的引路人,也成为甄士隐的导路人.五色石在仙界,一僧一道便出现在仙界;甄士隐在凡间,一僧一道便出现在凡间;神瑛侍者起情而入凡间,甄士隐灭情而出凡间.如此看来,甄士隐的故事,自是要演绎完贾宝玉的轮回故事.五色石在仙界受僧道引逗,便欲入凡,是贾宝玉“因空见色”;神瑛侍者灌溉仙草,又欲下凡,是贾宝玉“由色生情”;甄士隐婚配养女,迷恋人情,是贾宝玉“传情入色”;甄士隐失女家破、落难下世,终受道人启悟而出凡,是贾宝玉“自色悟空”.空空道人悟解所得,道出了整部《红楼梦》的内在逻辑,也道出了贾宝玉的整个心路历程.甄士隐,便是贾宝玉的第三个身份.

五、 贾宝玉的身份归宿

甄士隐以自我的人生最终却体悟出一个“空”,随着跛足道人归隐去了,有其必然性吗?从《红楼梦》开篇的神话来说,神瑛侍者下凡尘后最终还是要回到仙界,去警幻仙子那里销号,而五色石随神瑛侍者下凡,不仅自己最终要回到青埂峰,而且所依之神已归了位,自我怎可还留在人间?可甄士隐是道道地地的凡间人,又如何必须离却尘世,归隐去呢?如此来看,我们自不可依循神话故事,而是要对各个身份下蕴涵的内核来做一番思考.

五色石赋予贾宝玉以“志”,神瑛侍者赋予贾宝玉以“情”,那么,甄士隐便要赋予贾宝玉以——“空”.无论五色石,还是神瑛侍者,他们都必须归结到尘世中的“贾宝玉”身上.而贾宝玉的所见、所闻、所历,便决定了他们所蕴旨意的成败和展现.可贾宝玉还未出场,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成年后的“贾宝玉”——甄士隐的一派人生.他的出身与贾宝玉类似,他的性情、品格也与之类似,就是对情的执迷,虽对象不同,却都可通约解释.那么,甄士隐的结局如何呢?“佳节元宵后”,便是“烟消火灭时”,所谓盛极必衰,物极必反,整个的人事逻辑,虽在甄士隐简单的身世中未能充分体现,可随后绵延、丰富、琐碎的贾宝玉身世,却可谓展现得淋漓尽致,锱铢不爽.这便是《好了歌》及《好了歌解》的整个背景.

我们先来作一张图,配合着甲戌本侧批、眉批,展示《好了歌》与《好了歌解》的对应关系.

如图所示,《好了歌解》是与《好了歌》一一对应的,所以跛足道人听过连称“解得切,解得切”.《好了歌》之古今将相——没了,《好了歌解》对之笏满床、歌舞场、雕梁——陋室空堂、衰草枯杨、蓬窗;《好了歌》之恩情——随去了,《好了歌解》对之脂浓粉香、鸳鸯——两鬓成霜、白骨;《好了歌》之金银聚——眼闭了,《好了歌解》对之金银满箱、长命——乞丐、归丧;《好了歌》之儿孙多——谁见了,《好了歌解》对之训方、择粱——强梁、烟花.跛足道人以天下人为参照对象悟解出一首《好了歌》,甄士隐则要从自我的一生坎坷中彻悟出其中的奥义.可这一生,若舍去前半身即贾宝玉的身世命运,又如何能对应出所有的富贵贫贱、荣达落败呢?甲戌本的批语,直接道出了其中的玄机.

功名不忘——没了,恩情不忘——没了,金银不忘——没了,儿孙不忘——没了,人世一切忘不了,可一切终将都没了,于是,道人提出:“好便是了,了便是好.若不了,便不好;若要好,须是了.”人人都说神仙好,自由自在,想当神仙,可人人都忘不了、舍不下尘世间的功名、恩情、金钱等.同时,即使人人舍不下,世事的轮回也让人看到,那些东西终将抛“我们”而去.如此看来,“我们”又是何苦呢?不若在我们生时拥有的时候就早早舍弃,或者没有拥有时就不要去苦苦追求,放下一切,清空一切,才有可能得来我们每个人内心中真正想要的“清净、自在”.那么显然,无论是五色石的“志”,还是神瑛侍者的“情”,都是应该早早舍弃,丢掉那个追求的念头的.甄士隐最后一声“走罢”,“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”,正是宣告了贾宝玉身份最后的归宿.

余论:有关身份的启悟

综合来看,五色石在尘世间的一番历练,虽给自己增加了太多的人事经历,可并没有改变原初自己“自怨自叹”“悲号惭愧”的心绪状态.这是否在说:一切皆为虚妄?他说:“无材可去补苍天,枉入红尘若许年.此系身前身后事,倩谁记去作奇传?”(第一回)他最终却是想让自己的这番经历传诵于世.这又是作什么呢?

此段故事,恰遇一个道人访道求仙,路过发现此石,便将故事“从头至尾抄录回来,问世传奇”(第一回).随后又有东鲁孔梅溪题录,曹雪芹批阅十载,增删五次,纂成目录,分出章回,于是便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一部《红楼梦》.而《红楼梦》开卷第一回前,又有“作者自云”的一番说明,言其悔愧自我身世,要为所历众女子立传.如此看来,这部《红楼梦》似乎不是为了传诵石头的故事,而是假借石头真正传诵那些女子的故事.曹雪芹于书中题一绝云:

满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.

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!

既云“荒唐言”,又何来“辛酸泪”?已云“作者痴”,怎可能解得“其中味”?联系前面五色石对空空道人的议论,我们大略可知这部《红楼梦》的真正用意了.女娲补天,但留下一块石头,就是要它作为女娲的信使,去人间沉潜一把,看看自己创造和护佑的人类到底在做些什么,想些什么,又能实现什么.五色石着实经历一番,又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,同时也留下了许多自己的切身感悟、思索.

贾宝玉酷爱女色,又嗜读《庄子》,在人世间“有”和“无”中流连徘徊.若有似无,若无似有,即假实真,即真实假.爱,是一种痛苦,不爱,亦是一种痛苦;有情,是一种痛苦,无情,更是一种痛苦.人生貌似看来是一场荒诞无稽的游戏,可经历其中的爱、情又如何能一并推为“假”,定为“无”?可是,若我们沉迷于爱,留恋在情,又哪有不散的筵席,哪有不离不弃的人生,毕竟聚散无常,世事轮回.痴情不可,那无情又如何办到?若只如僧道一样,来去自由,了无牵挂,那又何来人生,又何来人世、人间呢?人间不存,人又将安置何处呢?这其中的“味”,的确难解!

贾宝玉以女子清净、灵秀为最高,又一切都付于“真情”待之.而正如他自己所说,“我不过捱了几下打,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(之态露出),令人可怜〈叹〉可敬.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,他们还不知何等悲感呢!既是他们这样,我便一时死了,得他们如此,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,也无足叹惜了”(第三十四回).在这人世间,有付出,才会有回报,也必然有回报!我们又何苦在意那一时的得失,又何苦面对着生老病死、祸福旦夕等“自然”现象悲愁欢喜呢?贾宝玉的参禅,每次被林黛玉点破.而林黛玉因神瑛侍者对他有恩,便随之下凡“以泪还情”,泪尽还完则逝.如此这般,才是因情而生,因情而死,来去不牵绊!如此看来,佛道两家说的“放下”“忘掉”,却是我们错会了它的意,不是“不要”“不涉”“不行”,离却人生,离却爱情,甚至功名、恩情、儿孙等,而是要我们放下眼前拥有的一切,忘掉那些违反自然天理的念头,遵从自然,尽心人为罢了.如此好了,便是了;如此了了,便是好.

无论五色石身份的“志”,还是神瑛侍者身份的“情”,亦或甄士隐身份的“空”,贾宝玉得之便要历练,得之便要体会,得之便要悟解,爱时无怨无悔,恨时来之去之,虽是悲喜交集,可终也要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,情而不情.

责任编辑:潘文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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